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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三章 你還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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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靜柔撅了撅嘴,晃了晃手中的超市購物袋,“剛才突然來了月經,肚子很疼,去超市買了袋紅糖。”

薛鵬濤大大松了口氣,再次將她摟進懷裏,有些飄渺的聲音淡淡的自語著,“傻妞,你差點嚇死我了。”

“薛鵬濤,你也會害怕嗎?”她問,語氣同樣很淡。

“我害怕你離開我,很害怕,很害怕。”

那晚,牽著她的手回到家中,他都還有些沒緩過神來。坐在床邊,久久都沒躺下。他不敢想象她若真走了,他該怎麽辦?想想心裏懊悔得要死,怎麽就鬼使神差的去看柯婷了,差點鑄成了大錯。

蘇靜柔那晚閉著眼睛卻也沒能入眠,就在他走了以後,肚子突然毫無征兆的疼了起來,她疼得蜷在了床上,那時候她多想他在身邊,可是他不在。她強忍著淚水,自己出門買東西,一路上她都在想,在想遠方的那個人,這四年來,每次來月經她都習慣性的和紅糖水,因為那個人總是會提前給她準備好,久而久之,她已經形成了這樣的習慣。

第二天一早,他早早的起床親自給她做了營養早餐,她卻懶懶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。

“蘇小妞,你必須起來吃早餐。”他很嚴肅的說。

“不想吃。”她閉著眼睛無力的說。

他強制將她拉起,她睜開眼睛表示反抗。薛鵬濤這才看到她眼睛腫了。

“昨晚哭了?”他下意識的皺起眉,發現自己竟如此後知後覺。

她不說話,用力揉了揉眼睛。

他把她的手從眼睛上拉下,緊緊握在掌心,她的手很冰涼,亦如她此刻的表情。他心疼的有些說不出話,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的位置。

“薛鵬濤,你幹嘛,我又不是為你哭的,昨晚肚子疼得厲害,我很沒用的哭了。”她爽朗的說著,想要抽出自己的手。

薛鵬濤不依,表情覆雜的註視著她。

“薛鵬濤,你從昨晚回來就一直很奇怪,莫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?”蘇靜柔狀似調侃的說,臉上的表情卻有幾分認真。

薛鵬濤心微微顫了一下,眼裏有一絲驚慌閃過,接著他將她摟進懷裏,什麽話也不說,就只是摟著她。仿佛只有這樣,他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。

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咬緊了嘴唇。

“好了,你不說做好早餐了,我們去吃早餐吧。”她說著推開他,往浴室走去。

洗漱完剛回到房間,手機鈴聲在包裏清脆的響著。她拿起查看,屏幕上閃爍著‘媽’字樣。那是葉敏的電話,她看到下意識的顫了一下。

按下接聽鍵,那頭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柔,“小蘇,我還以為你不願再接我的電話了呢!”

“媽,我……”

“還肯叫我一聲媽,我已經很慶幸了。”那頭淡淡的感慨,“浩然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,媽不反對你做任何選擇,只要你開心就好。”

蘇靜柔聽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,什麽話也說不出來。

“小蘇,我現在人在北京,你能不能抽個空跟我見上一面,一個月沒見,怪想你的。這次正好來北京開學術會議,就搗鼓著能否見你一面。雖然我們婆媳的緣分到頭了,但是我心裏一直都把你當自己的女兒看待,你至少得讓我看看你現在過得好不好吧!”

蘇靜柔再也沒忍住,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。哽咽的聲音說著,“媽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傷害浩然,傷害你們的,對不起……”

那頭一聽她哽咽的聲音,立刻就急了,趕緊安慰道,“傻丫頭,沒人怪你的,真的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了,我們都會祝福你的。別哭,哭得我也難受了。”

掛了電話,蘇靜柔的心情怎麽都無法平覆,直到外面薛鵬濤的聲音爽朗的響起,“蘇小妞,好了沒,快出來吃早餐。”

她擦幹眼淚,一臉平靜的走出去。

早餐時,他漫不經心的問了句,“剛才誰打來的電話,響了很久。”

“一個朋友。”她敷衍的回答。

“什麽朋友?”他追問。

她沒有回答,自顧自的吃著早餐,轉移話題,“我今天要出去一趟。”

“去哪兒?”他很是敏感的問。

“去哪兒用不著跟你報備吧?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?”她沒好氣的回過去,表情有些難看。

薛鵬濤嘆了口氣,把牛奶遞到她面前,柔聲道,“我也沒說你什麽,就那麽隨便一問,怎麽反應那麽大。不是來月經了嗎,今天就在家休息,過幾天再出去不行嗎?”

“不行,我今天必須出去。”她堅定的說。

薛鵬濤眉頭微微蹙了一下,那是生氣的征兆,他的語氣也不自覺的硬了起來,低吼,“是哪個朋友那麽重要?非要出去見一面?”

“我見誰跟你有什麽關系?你憑什麽管我?昨晚你深更半夜出去,我說你什麽了嗎?問你什麽了嗎?薛鵬濤,你只許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的性格什麽時候能改改。”

薛鵬濤臉色更差了,墨黑的眼眸此刻充滿怒意,冰冷的聲音命令,“今天不準出去。”

‘啪’的一聲,蘇靜柔將手中的刀叉齊齊拍在餐桌上,對著他怒吼,“你憑什麽限制我的自由?我出去,我見誰,與你何幹?你的私事我不過問,我的私事你也無權限制。我今天就要出去。”她說著氣呼呼的站起身,走到臥室換衣服。

薛鵬濤後腳跟了進去,將她拿出來的衣服塞回櫃子裏,厲聲吼道,“我說不準出去就不準出去,見誰都不準。”

“你憑什麽!”她哽咽的聲音質問,就差沒哭出來了。

見她這副模樣,他到底是心軟了,細聲安慰,“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好,你每次來那個都疼得厲害,何必出去找罪受呢,在家裏我伺候著你多好。等方便了,你想去哪兒玩,我都陪你去,乖,別跟我犟了好不好?”他邊說邊走到她面前,摟著她的肩膀誘哄。

蘇靜柔一把推開他,固執的說著,“我今天一定要出去,你攔也攔不住。”她說著再次從衣櫃裏拿出衣服。

薛鵬濤是徹底被她惹火了,把她拿在手裏的衣服卷成一團,直接塞進了垃圾桶裏,怒吼,“到底是哪個重要的人,你非得見不可。難不成那個男人從上海看你來了?”

蘇靜柔也怒了,撲上去揪他的襯衫領子,鋒利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,脖子上猛恰,嘴裏哽咽的聲音清晰的說著,“我就是要去見他,我就要見他,我對他念念不忘,一個月不見我想死他了,我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他……”

“蘇靜柔,你口不擇言了吧!”他氣極,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,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她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一字一句道,“你再說關於他的一個字試試看!”

蘇靜柔絲毫不畏懼,從床上爬起,站在他面前,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說著,“薛鵬濤,你下賤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下賤,你深更半夜跑去見女人,沾了一身香水味回來,我從頭到尾沒說你一個字。”

他頓了一下,剛才的氣焰全降了下去。

“薛鵬濤,口口聲聲在我面前說這樣那樣的誓言,你不覺得廉恥,我都覺得羞恥。你說你愛我,我都覺得你侮辱‘愛’這個神聖的字眼。你說你再也不會背叛我,我都懷疑你到底懂不懂什麽是背叛。你以為你半夜出去跟女人幽會,趕在天亮前回來,這就不是背叛了?”

“不,不是你想得這樣,”他打斷她,急著解釋,“我沒有跟哪個女人幽會……”

蘇靜柔擺了擺手,嘆著氣道,“不用跟我解釋,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,我一句也不會信了。”

說著她重新拿出衣服,去浴室換下。出來時,薛鵬濤剛才的一臉錯愕已經恢覆過來。

“真要出去嗎?”他淡淡的問,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。

“我有我的自由,你無權過問我的事。”她冷冷的回答,拿起包準備出去。

薛鵬濤嘆了口氣,一把扣住她的手臂,妥協道,“去哪兒,我送你吧。”

“不用。”她瞥了他一眼,用力甩開他的手。

“我都讓步了還不行嗎?”薛鵬濤聲音突然大了起來。

蘇靜柔原本已經走到門邊,腳步頓時停了下來。

“我不管你去見誰了,只是單純的送你過去,為什麽總拒絕我的好意?”

“你所謂的好意對我來說是束縛,我不需要。”她淡淡的說完,拉開門走了出去,聽到身後傳來薛鵬濤極為不爽的怒吼,她的腳步也沒有一絲猶豫。

蘇靜柔來到和葉敏相約的茶餐廳,葉敏已經等在了那兒,一看到她便有些激動的擁住了她,“小蘇,終於又看到你了!”她的聲音竟有些哽咽。

蘇靜柔聽著心裏極不舒服,此時此刻連句“對不起”都顯得慘白無力。

葉敏拉著她在座位上坐著,握著她的手一直不肯松開。

“小蘇,讓媽好好看看你,這些日子你好像瘦了。”葉敏捧著她的臉很感性的說著。

葉敏平時給人的感覺總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,可蘇靜柔認識她久了之後,才看到她骨子裏感性的一面。她其實是個極有感情的人,離婚以後她可以為了兩個孩子一直未嫁。她曾經和她徹夜交談過,就在她和葉浩然決定結婚之前,那晚她跟她說了她的故事,她的前夫背叛她以後,她果斷的提出離婚,那時候肚子裏還懷著葉紫,她帶著兩個孩子凈身出戶,一分錢也沒帶走。那晚蘇靜柔第一次見這個女強人流淚。那時她流著淚嘲諷自己,“小蘇,我現在想想真後悔,我當初為何要賭那口氣,不要他一分錢。”

想到那晚的事,蘇靜柔突然自責了起來,這樣一位恩師,一位恩人,她卻這樣對待她最愛的兒子,諷刺的是她非但沒怪罪自己,甚至還那麽的疼愛自己。

“媽,對不起!”她說著低下了頭。

“傻丫頭,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!要說對不起,你真正對不起的人是浩然。”葉敏淡淡的說著,想到苦命的兒子,心的位置在微微抽痛著。作為一個母親,她或許該生蘇靜柔的氣,她有理由把她罵醒,可是舍不得。五年都過去了,這丫頭還對那個傷害過她的男人不能忘懷,這麽深的愛,這麽堅貞的感情,她怎麽忍心去破壞,去褻瀆。

“媽,浩然他還好嗎?”蘇靜柔淡淡的問,聲音有些顫抖,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她問出了這個問題,心裏仿佛是知道答案的,卻想要聽到一個完全相反的答案。

葉敏輕輕嘆了口氣,哀聲回答,“怎麽可能會好,他嘴裏從來不會說什麽,但是我還不了解他,難過的時候總喜歡用工作麻痹自己,加班加班,天天說加班。他總是這樣,什麽都不跟我們說,一個人躲起來****傷口。前不久闌尾炎動手術,傷口都還沒好就吵著出院。後來又急性胃炎進了醫院,這孩子一定很痛吧。”

蘇靜柔低著頭,手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。

“浩然不準我們來找你的,這次我來北京,他還千叮萬囑過,不讓我找你,但我還是控制不住。小蘇,我承認其實我還是有私心的,媽希望你能抽空去看看浩然,跟他把話講明白,狠點也沒關系,讓他死了心。不然,他現在心裏肯定還是耿耿於懷的,他這人自尊心又強,肯定是不會主動來找你的,你抽空回去一趟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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